独享月光

间歇性懒惰,报复性努力。

【城翊】烟灰缸中的玫瑰(5)

【人类×血族/猫狗日常/微养成/随缘更新】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  晚上沈翊自己在浴室里洗澡,杜城面对电脑,继续研究杜倾发过来的“血族饲养手册”。说是饲养手册,事实上大半篇幅都在科普。

  

  这是一个不算严谨的网页,甚至有时候会莫名网址丢失,杜城一目十行地扫过去,认为这大概是某些猎奇人士四处搜集来的消息。

  

  比如这里面有提及初代血族,他们是整个吸血鬼氏族的“父亲”,外貌优越,能力强大,不老不死,甚至拥有各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超自然力量。

  

  血族们通过某种方式完成初拥,转化吸血鬼后代,让这个高贵完美的种族得以延续,虽然他们的能力似乎随着血统的掺杂逐渐削弱下去,现在几乎成为了高层掌心的玩物。

  

  历史上的吸血鬼似乎总是邪恶、贪婪、血腥的,那些诡谲怪异的都市传闻中,不泛有吸血鬼伤人的事件,不论真假,每个情节与字眼都蒙着一层血色。

  

  那些图片与报道让杜城一个见多识广的刑警都有些生理不适。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,他心下一惊,重重吐出一口气才看过去:“进来吧。”

  

  沈翊站在门口,没有走进来。蓝色的鲨鱼帽子张着嘴软软地搭在他肩膀上,黑发湿漉漉的,脸上是热气熏出来的罕见的粉色。他洗个澡好像连眼睛里都蒙上了水色,雾蒙蒙地看着杜城:“哥哥,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
  

  杜城被这声“哥哥”叫得心都要化了,不自觉软下语气:“过来说吧,先给你吹头发。”

  

  他让沈翊坐在他的椅子里,在吹风机“呼呼”的响声中,看到沈翊正翘腿动动自己白嫩嫩的脚趾,低头观察得很入迷。他笑了笑没有打扰小孩的兴致。

  

  吹完头发杜城拔了插头,沈翊看着他真诚地说了一句“谢谢哥哥”。后者笑着回答不用谢,然后问:“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?”

  

  只见沈翊一拉嘴角,摆正了脸色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:“南星身上的气味很熟悉,可是我说不出为什么。而且我很不喜欢这个味道,闻到了心里就不舒服。”

  

  杜城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:“别担心,我们会调查清楚的。”

  

  沈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:“好,我相信你们。”

  

  杜城失笑,把沈翊送回去睡觉,关灯之前和他道晚安,得到了小孩软乎乎带着困意的“晚安”。

  

 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图片太具有冲击力,杜城半夜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有个年轻男人,低着头看不清脸,可他就是知道这是沈翊。

  

  他有些期待又带着点犹豫地喊:“沈翊。”

  

  对方突然抬头,漂亮的眼睛里泛着幽暗的红色,用一种看食物的眼神盯着杜城。而他的嘴边还带着仍在流动的鲜血,那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新鲜的铁锈味,彰示着主人刚进食不久。

  

  杜城感受了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,还没来得及说话,对方迅速扑过来,张口对着他的颈窝咬下去——

  

  杜城瞬间惊醒,喘着粗气看着洁净的天花板,抹了一把额头的汗,翻身下床去洗漱。

  

  杜城永远活得很自在,说是没心没肺也不为过,没有多在意这个没头没尾的梦,过一会就忘了个干净,他神色如常地叫醒沈翊继续带着他上班。

  

  刚跨进公安局一步他们就听见里面女人的哭声。走过前厅时,菲姐对他叹气摇头:“那个顾远山的老婆找来了,刚下的飞机,说一定要让凶手血债血偿。”

  

  杜城还没来得及说话,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先灌到耳朵里,他一把抱起沈翊就往里跑。小血族扶着他的肩和后面的菲姐乖乖说再见。

  

  刚一走进去,杜城就正好看见一个披着皮草、蹬着长靴,打扮十分洋气的女人,用那做了艳红色美甲的手抓起水杯向沉默不语的南星扔过去,边哭边叫嚷着:“你个贱人!一个大男人还勾引别人老公!你要不要脸!”

  

  水杯狠狠地砸到了南星的额角,和血液一起碎在了公安局的地面上。众人惊呼一声,立刻去拦还伸着“九阴白骨爪”的女人,倒是南星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。

  

  他似乎不敢去看女人的脸,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,看起来像是被捉奸在床、任打任骂的婚姻第三者。

  

  女人挣不开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员,哭得更悲伤了:“啊,你们还拦我!有你们这么做警察的吗?!我老公都死了!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让他坐牢!”

  

  警员们七嘴八舌地让她冷静,把她按在了一边的座位上。杜城牵着沈翊走过去向她出示了警官证,不冷不热地说:“请您冷静一下,该聊的事我们去审讯室聊,麻烦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工作。”

  

  女人看到“刑警队长”几个字,立刻闭了嘴,眼泪却还在不住地流。

  

  进了审讯室,正式开始讯问。

  

  “姓名。”

  

  “傅水瑶。”

  

  “年龄。”

  

  “三十九岁。”

  

  “和死者什么关系?”

  

  “夫妻。”

  

  “四天前你在哪?”

  

  “我在国外旅行,和我朋友一起。”傅水瑶很快冷静了下来,这时候正端坐在椅子上,姿态优雅,像是参加下午茶的贵妇,“警官,你们这么问不会是怀疑我吧?我可没有理由杀了自己丈夫。”

  

  “问什么答什么,凶手是谁我们警方自然会调查。”杜城威严十足地说,“你们婚姻状况怎么样?”

  

  “结婚十几年了,小吵小闹是有的,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。”傅水瑶说着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,叹了一口气继续道,“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,哪知道他就这么没了……”

  

  “南星……就刚刚那个男的,你之前知道吗?”

  

  “不知道。”傅水瑶回答地很干脆。

  

  可是杜城观察她的神情,以断案多年的经验来说,傅水瑶不像是刚知道。

  

  她甚至最先在意的是丈夫出轨,然后才哭诉对方被南星杀害,像是早就知道两人暗通款曲,一直隐而不发,今天才把积累的怒气通通发泄在南星身上。

  

  接下来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审讯,根据傅水瑶的交代,两人年少时相遇,一起白手起家,经历重重艰难险阻终于成为一方富甲。

  

  只可惜,十几年过去,物是人非。

  

  

  南星不是凶手,事发之时傅水瑶人在国外,顾辛接受过询问,并没有什么异常,案件一时进入了僵局。一连几天公安局里众人忙前忙后,调查出了各种派不上用场的零碎信息。

  

  直到外勤部门打了一个电话,送来重要消息:“城队,我们在顾远山家旁边的林子里找到了一个带血迹的花瓶,经过DNA检测确认是杀害顾远山的凶器。凶器上还有另外一组血液,和顾远山的亲权指数大于10000,血液主人和死者是亲属关系。”

  

  杜城原本昏昏沉沉地对着文件埋头苦读,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:“传唤顾辛。”对面立刻应声行动。

  

  蒋峰问:“这个顾辛……真的是他吗?”

  

  “至少证据是这么说的,”杜城翻开顾辛的资料,指着年龄那一栏,语气怀疑,“而且,他二十一岁。”

  

  傅水瑶今年才三十九。

  

 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。

  

  顾辛是一个很儒雅的青年,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族子弟的矜持,年纪不大,面对他们的审讯却显得十分平淡,像是在配合调查一件与自身毫无关系的案件。

  

  可是当问及正题时,他毫无波澜地吐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话:“是我杀了我父亲,顾远山。”他表现得那么自然,似乎弑父对他来说不过夜晚拍死了一只蚊子那样微不足道。杜城发现他的眼神里,还带着一丝得意。

  

  “怎么作案的?”

  

  “你们应该知道了吧?”顾辛身体后倾,靠在椅背上,“我在他的卧室,用花瓶砸他。他流了很多血,我就把花瓶洗了,埋在旁边的林子里。”

  

  “很可惜,你没把它洗干净。”杜城咬牙压抑怒火,继续问,“为什么这么做?”

  

  顾辛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,汹涌而出的情感撕破了面具,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体:“他该死!”吐出最后一个字时,他的咬肌用力凸起,像是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敌人。

  

  杜城从顾辛的描述里认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顾远山。

  

  在顾辛的眼中,他血缘上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。

  

  顾远山在大学里曾和一个学妹热恋两年,那时候的他嘴里尽是甜言蜜语、山盟海誓,年轻女孩为他伪造出的深情款款所欺骗,早早交出了一颗芳心。

  

  这个女孩,就是顾辛的妈妈,辛倩。

  

  一年以后,二十三岁的辛倩意外怀孕了。她惊喜又害怕,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男友,一向温柔体贴的顾远山安慰她,等忙完了手头的大项目,他们就结婚。

  

  于是辛倩等啊等,一直等到了顾远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。那时候辛倩刚生下顾辛,每天一个人拖着臃肿疲惫的身体照顾日夜哭啼的小婴儿,而她的男友总是借口公司事务繁忙,常常深夜醒来都不见人影。

  

  乡下长大的辛倩骨子里是个传统封建的女人,未婚先孕在她看来是件极不光彩的事,她不敢找父母哭诉,害怕被乡里乡亲戳着脊梁骨骂,想着只要顾远山忙完了这一阵,他们就可以成为合法夫妻,一起抚养孩子长大,于是默默忍受了这一切。

  

  可谁能想到,她的男友背叛了自己,为了一个富家千金和她断绝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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